Psychology 精神碎片

伯百川

灵异推理

下午三点,格勒重症心理诊疗所,室内。
梁哲坐在扶手椅上,膝盖上放着一个白板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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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赤脚医生荡警局

Psychology 精神碎片 by 伯百川

2023-4-8 19:24

  漆黑的夜,冷冷的街。
  风不停地刮,携带着大雨冲刷着污垢的地面。
  北城警局的大门外,一个赤脚男子缓缓走来,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,他的步伐很慢,像是已经走了很久,但他的每一步都很坚定,似乎他知道目标就在不远处,而他,必然会到达目的地。
  即使那目的地是九泉之下,他也会毫不犹豫。
  这名男子,正是徒步从郊区走到市中心的梁哲。
  “砰!”地一声响,警局的大门被人一脚踹来,梁哲走了进来,雨水迅速从他的身上流下来,落在地面上,哗啦作响。
  上一次北城市公安局的大门被人用赤脚踹开是在什么时候,也许没有人记得,但这一次,所有人都会记得。
  几名值班的警员迅速冲了过来,但当他们看到梁哲的面孔和眼神的时候,又都悄悄退了回去。
  有时,害怕和畏惧是人的本能,就跟动物一样,纵然你手里有武器有权利,有些人,你看过一眼,就知道他不能惹。
  梁哲往前走着,目视着前方,一滴雨水从他的睫毛上滑落了下来,跃过那双如同冰霜一般冷漠的双眼,在那刚毅的嘴角上停留了片刻之后,才沿着他胡渣拉碴的下巴,滴落到了地面上。
  脚步声从远处响起,急促而又慌乱。
  身材臃肿的北城警局局长李立,以他这个体重和年纪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了过来,他肥硕的腮帮子在跑动的过程中不停地抖动着,他的脸和头发像是浸满了猪油一样,油光发亮,既感到刺眼又让人恶心。
  李立跑到了梁哲旁边,张着大口,气喘吁吁,他的眼睛似乎比口睁得还大,眼球几乎就要夺眶而出,他上上下下将梁哲打量了一个遍,然后又将梁哲怀中抱着的女孩打量了一个遍。
  李立的心似乎在怦怦跳动,面孔不知道为何竟然微微有些发紧,此刻的他只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,他的官位和前途已经被梁哲从深水里面一把捞了回来,他看到了重生了希望,不,他已经看到了重生的结果。
  李立对着梁哲笑了起来,但很快,他的笑容便消失了,或者说,他想笑,但是并没有笑出来,因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笑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。
  李立既紧张又兴奋地抓了一下后脑勺,将手指放在女孩的鼻尖试探了一下,长吁了一口气,自言自语地道:“幸好……”
  梁哲依旧目视着前方,过了一会之后,他才缓缓道:“她累了。”
  李立察言观色,立马便知道了梁哲的需求,随即招呼起手下的小弟。
  几个警察迅速搬来了两张沙发椅,放在了梁哲的两侧。
  梁哲先将女孩放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,然后自己才坐下,雨水逐渐浸湿了沙发垫,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滴落,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了,但他却浑然不觉。
  李立搓着手,试探性地问道:“你是怎么找到她的?”
  梁哲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李立的问话一样,他的双眼望着前方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  李立的脸色有些涨红,他环顾四周,望见着围在不远处的正在往这边偷看的几个警察,迅速狰狞起嘴脸,愤怒地挥了几下手。
  李立不自觉地走到了梁哲的侧面,不知为何,他有点怕和梁哲对视,面对那么多凶犯他都没害怕过,但对梁哲人,却是从心底感觉害怕,准确地说,是有些发寒。
  李立一只手按在沙发上,佯装轻松地问道:“是不是被那个瞎子和哑巴藏起来了,我这就去把他们抓来,坐个十年八年的牢。”
  梁哲冷冷地道:“如果抓他们,你也就完了。”
  李立愣了一下,他不明白梁哲这句话的意思,但他却感受到了这句话包含的情绪。
  李立刚想要说点什么,但他忽然看到梁哲的表情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,梁哲的眼神也紧跟着变了一下。
  还没等李立抬起头,他的耳边便传来了一连串沉重的击地声,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正在走向他们的路上。
  老者一只独眼炯炯有神,直视着梁哲,他的嘴唇紧闭着,但似乎微微有些发颤,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从这张嘴巴里流出来,但在他坚强的意志下,一个字也没发出来。
  老者走到了梁哲的面前,低着头,望着他。
  梁哲坐在沙发上,缓缓抬起头,凝视着这名老者。
  过了良久之后,老者忽然用拐杖点了两下地面,第一下重,第二下轻,紧接着,老者的嘴巴张开,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:“我是老了,可我毕竟没瞎。”
  梁哲:“我见到了一个真正的瞎子。”
  老者:“他告诉你了什么?”
  梁哲:“他告诉我要知恩图报。”
  老者:“时候到了吗?”
  梁哲:“我想应该不远了。”
  老者轻叹了一口气,他独眼中的锐气慢慢消散,过了一会之后,他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,放在了梁哲的腿上。
  老者又点了一下拐杖,一句话没说,便从梁哲的身旁走了。
  梁哲头也没回地道:“你至少应该让我送送你。”
  老者也是头也没回地道:“既然有心,何必相送。”
  警局的门再次被打开,这次是被拐杖敲开的。
  老者走了出去,迅速隐没在了漆黑的雨夜中。
  梁哲看了一眼纸条,他的身子微微一晃,紧接着喉咙滚动了一下,迅速将那张纸条放在了兜里。
  梁哲依旧坐在椅子上,他沉默了一会,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定,然后才道:“我要见吴烨。”
  李立的身子似乎很冷,他不停地搓着双手道:“那我们这就上去吧。”
  梁哲:“那上面不值得我去两次。”
  李立的腮帮子在抖,几句骂人的话似乎已经滚到了嘴边,但他还是忍住了,因为他完全没有理由不忍住,除非他将梁哲杀掉。
  李立招呼了几个警察让他们把大门关上,门口也守护了几个警察,这才按了电梯,走了进去。
  不一会儿之后,吴烨便被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压着,来到了梁哲的面前。
  两个人面对面,都是坐在椅子上,但吴烨却是全身被绑在椅子上,手上脚上都是镣铐。
  吴烨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,而当他看见梁哲和女孩的时候,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很吃惊,他望着梁哲,微微一笑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  梁哲盯着吴烨,冷冷地道:“我其实只想跟你说一句话——”梁哲顿了顿,忽然将脸靠近吴烨,一字一句地道:“你死定了!”
  吴烨脸上的笑容更大了,雪白的牙齿了露了出来,他摇了摇头,意味深长地道:“我只想谢谢你,你让我体验了一回无与伦比的心理咨询,你是一名优秀的医生,而我,也是一名合格的病人。”
  梁哲的眉头轻皱了一下:“你始终停不下来对吗?”
  吴烨:“我穷极一生都在做这件事情,怎么可能停得下来。”
  梁哲:“那你这一次只能去扮演鬼了。”
  吴烨微微一笑,抬起戴着镣铐的手,伸出食指,轻轻划了一下眉头:“那将是最后一次,但不会是下一次。”
  梁哲没有说话,他挥了挥手,示意李立将吴烨带回去。
  几名警察迅速推着吴烨往电梯中走去,就在此时,吴烨忽然回过头来笑道: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我的律师已经准备重新上诉了,那些人并不是我杀的。”
  梁哲冷笑了一声,并没有说话,忽然间,他的脑中略过了一张脸,他立即叫道:“吴烨……”
  吴烨已经走进了电梯里面,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,双眼眯着,蓝色的瞳仁紧盯着梁哲,缓缓道:“我不叫吴烨,我叫休·劳伦斯!”
  电梯门被关上。
  梁哲直挺的背部缓缓靠在了沙发后座上,似乎有些疲惫。
  李立似乎理解梁哲为什么这么疲惫,他凑到梁哲的耳边,低声道:“他的律师这次带来了一份很重要的证据。”
  梁哲:“什么证据?”
  李立:“自杀录像带,一共11盘。”
  梁哲沉默了,过了一会之后才道:“就算是自杀,他们也都是被逼的,不是吗?”
  李立:“我们等候法院裁决吧,不过可以肯定的是,他肯定会入狱。”
  梁哲不再说话,他将眼睛缓缓闭上,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睁开眼道:“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。”
  李立愣了一下,随即问道:“什么承诺?”
  梁哲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:“释放郑君。”
  李立腮帮子一抖,似乎没有料到梁哲会提出这个请求,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,急忙下达了几个指令,并在梁哲的耳边道:“这个放心,只需要走下流程就行了。”
  果然,不一会儿功夫,一个平头男子便从楼道口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,平头男子眉头紧皱着,似乎在想为什么会突然释放自己,他的脸色有些沧桑,胡子拉碴,腮帮子上有几块淤青,但他脸上的线条依旧棱角分明,那两道眉毛就连疑惑时候都带着三分邪气。
  这名平头男子,正是郑君。
  郑君抬起头,第一眼便看到了椅子上坐着的梁哲,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了笑容,但当他看到梁哲浑身的雨水和额头上的伤痕的时候,他的双眼便猛地瞪了起来,恶狠狠地瞅着梁哲身旁的李立,他的双拳紧握,瘸着腿便冲了上去。
  郑君二话没说,对着李立就抡起了拳头:“我操你奶奶个熊!”
  李立急忙躲开,并伸手制止住了几名围上来的警察,然后朝着椅子上的梁哲耸了耸肩。
  梁哲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他的身子似乎有些站立不稳,他深吸了一口气,轻轻抱住了郑君。
  梁哲揽着郑君朝着警局门口走去。
  警局的大门被郑君一拳头砸开。
  雨还在下,冷清的街道上依旧冷清。
  郑君望着梁哲道:“哲哥,我们去哪?”
  梁哲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,他微微一笑道:“别叫我哲哥,听着怪老的。”
  郑君的眼圈似乎有些泛红,他重重点了点头道:“哲哥,你一点都不老,但依旧是我的哥!”
  梁哲的身子似乎晃荡了一下,他紧抱住郑君,低着头,喘息了几口:“还是叫我梁哲吧,听着舒服。”
  郑君搀扶着梁哲,他咬了咬牙,回头恶狠狠望了一眼警局,然后才道:“这笔账我会找他们一起算。”
  郑君的话音刚落,梁哲忽然‘噗’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  郑君急忙道:“哲哥,你怎么了,我送你去医院!”
  梁哲将肩膀挂在郑君的脖子上,另外一只手擦干了嘴角的鲜血,微笑道:“我们现在要去一个地方。”
  郑君:“哪?”
  梁哲抬起头,望着漆黑的夜,眼眶中似乎有泪花在闪烁,但他依旧微笑着道:“有酒的地方。”


第六卷 以父之名
 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,犯着不同的罪,我能决定谁对,谁又该要沉睡。
  ——周杰伦《以父之名》


楔子 以父之名
  天已入秋,路上落满了黄色的落叶。
  风吹过,落叶起舞,像一曲无根的悲歌,四处游吟。
  一辆黑色的本田汽车快速地行驶在公路上,前方的红灯亮起,它并未减速,一路前行,它越使越快,如同一头在暗夜中捕食的猎豹。
  车内坐着一个人,他的身子弓起,双眼瞪得很大,额头上的汗珠一个个地滴落下来,挂在他的睫毛上,几乎就要遮住了他的视线,他伸出手,擦了一把汗,继续加大了油门。
  这个违规行驶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梁哲。
  刹车声响起,在暗夜里显得尤为刺耳,同样刺耳的还有响在身后的大片警笛声。
  梁哲一把推开了车门,径直朝着家里冲去。
  钥匙拿在手中,却对不准锁孔,因为他的手正在不停地发抖。
  “啪嗒!”一声响,钥匙掉在了地上。
  警笛声在身后响起,越来越近,越来越刺耳。
  “嗵嗵嗵!”梁哲伸出双手剧烈地敲打着房门。
  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,梁哲似乎很急,一把将房门推开,房后的母亲差点跌坐在了地上,可梁哲完全没有在意。
  梁哲大跨步冲进了厨房,顺手抄起刀具架上最大的一把菜刀,便冲了出来。
  “砰!”地一声响,梁哲一脚将紧闭着的书房门踢开。
  书房里面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,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惊恐地乱叫。
  梁哲面色铁青,提着刀便走进了书房里面。
  一直站在门口处发愣的母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她惊恐地叫了一声,一只手扶着受伤的腰,颤巍巍地走向了书房。
  母亲刚走到书房的门口,梁哲的脑袋便从书房里的黑暗中露了出来,汗珠在梁哲的脸上滚动着,梁哲手中拿着菜刀,对着母亲,恶狠狠地道:“滚!”
  颤巍巍的母亲抬起头望着梁哲,望着这个自己养育了25年的儿子,她的脑中似乎想起了在梁哲5岁时候,哭着喊着让自己当女妖怪的场景,那时候梁哲也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:滚!妖怪——
  20年后的今天,梁哲再次对她说出了这样的字眼,这一个字,几乎在瞬间击溃了母亲的内心。
  看见母亲似乎完全没有要离去的意向,梁哲伸出手猛地推了她一把,然后把书房门重重关上。
  老迈的母亲身子轻飘飘往后倒去,跌倒在了沙发的旁边,五颜六色的线球滚落到了地上,刚织好的毛衣落在了她的肩头。
  母亲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,慢慢地,她拿起了沙发上的手机,拨打了一个号码,然后将手机扔到了旁边,拿起了别针,狠狠刺进了自己的拇指。
  书房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惨烈的叫声!
  紧接着是‘咔嚓’一声脆响!
  鲜血从书房的门下流了出来,越流越多,越流越快。
  厚重的喘息声和似有若无的呻吟声在书房里面响起,似乎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杀戮。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短发女人推开了房门,快步冲了进来,她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梁哲母亲,她急忙跑了过去,抱起她,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  母亲嘴角颤抖了几下之后将头扭向了书房:“奕菲,你去帮帮他吧。”
  沈奕菲将母亲搀扶起来,放到沙发上,然后便走向了书房,她的手刚摸到书房的把手,书房门便猛地一下被人打开。
  浑身浴血的梁哲从门里面缓缓走了出来。
 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沾满血的菜刀,左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。
  沈奕菲尖叫了起来。
  沙发上的母亲尖叫了起来。
  房子外面的警笛剧烈地鸣叫了起来。
  梁哲举起菜刀,嘿嘿一笑,仰起头,低沉着声音道:“以父之名,判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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