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若凌霄

月关

修真武侠

“唐庶人,我是玄鸟卫,今奉陛下之命,接你一家回京!”
佛堂上,遍地尸体,贺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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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0章 振振,宜尔子孙

莫若凌霄 by 月关

2023-6-4 00:06

  “下一步,会怎么样呢?”
  叶东来于塔上负手而立,对身后的侦院院主律子衍道。
  “当年,大炎皇太子登基刚刚一个多月,就被贺兰圣人拉下了马。原因是,这位年轻皇帝重用关陇士族,意图废除科举,重建九品中正。
  现在,国号谁属?关陇系的人必然是希望能恢复前朝大炎国号的。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国号,恢复了大炎国号,就要相应地否定大周时一些与大炎时相悖的政策,那么,对关陇是有利的。”
  律子衍道:“恢复旧制的话,对山东高门来说,也是更有利的。虽然,科举上,他们也颇有竞争底蕴,但总不如九品中正,一直牢牢把持官员晋升渠道更好。”
  叶东来道:“所以,等消息继续发散开去吧,等各地士族也都清楚了解了这场纷争,他们也会纷纷下场,希望未来的局势,向着对他们更有利的方向发展。”
  律子衍也微笑起来:“关陇和山东,会倾向于恢复前朝国号。而江南士族和朔北士族,相当于新贵,他们会更倾向于本朝国号。”
  叶东来微微眯起了眼睛:“唐治不管选择哪一边,都会让另一边寒心的,哪怕是有所补偿,可一时的利益所得,怎比得长远的利益优势?”
  叶东来得意道:“被‘抛弃’的一派,会失望,会寒心,那么,就会离心离德。”
  律子衍道:“这时,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,进行拉拢了?”
  叶东来道:“我的计划,当然不只这一步,这只是第一步。一棵大树,要把它周围的厚土,一点点地挖掉,到那时候,一阵风来,它自己就倒了。”
  ……
  孟姜软绵绵地倒在榻上。
  大概是秋乏的缘故,她近来经常觉得容易疲乏。
  不过,当一个步履轻盈的青衫少女给她端上一碗“清风”,正慵懒而卧的孟姜顿时精神一振,坐了起来。
  “清风”,是用糯米、牛奶、龙情粉等制作而成的一道甜品,配制好后放入冰窖,是消暑佳品。
  “好吃~~”
  孟姜惬意地眯起了猫一般妩媚的眸子。
  她的“从心自饮”、“昆仑妖精”、“衔蝉小奴”性随主人,都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脚边。
  孟姜坐起,它们也只是懒懒地撩了撩眼皮,看着它们的吃货主人。
  一小碗“清风”,很快就被孟姜干下肚去。
  “我想吃庾家粽子了。”
  孟姜摸着肚子,忽然又馋了。
  青衣小婢吃惊地道:“姑娘,你刚吃了一只半葫芦鸡,又吃了一碗‘清风’……”
  孟姜摆手道:“不要说了,我一想起来,口水都要下来了。庾家粽子,白莹如玉,糯米的饭香,粽叶的清香,花生的香甜,蜜枣的蜜甜……吡溜,简直让人回味无穷。”
  “快去买。”
  “好……吧……”
  “记着啊,要庾家粽子,他们家在南市南嘉善坊,进了坊门,第一个路口左边就是,别买错了。”
  孟姜眉开眼笑地叮嘱着“赶马车去,快一些。”
  青衣小婢匆匆去给吃货淘弄美食了,古老爷子和她正走了个对脸儿。
  古老爷子和程老爷子因为这个孙子、孙女的缘故,算是被唐治绑定了。
  他们回到神都后,就被唐治派到了孟姜身边。
  咳!本来就是孟姜派到唐治身边去的,现在又被唐治派到孟姜身边,双方还要装着并不熟悉,需要唐治给他们介绍一下,其实……挺尴尬的。
  “啊,古老,你来啦,坐!”
  孟姜意犹未尽地舔着装‘清风’的饭,向古老招招手。
  古老爷子对她行了一礼,在侧首跪坐下来。
  “姑娘,叶东来这几天,一直隐身于禅寺之中。遵照姑娘的吩咐,我们没敢靠的太近,我在外围监视,老程扮作要吃斋的香客,也住进了禅寺,却也没有靠的太近。”
  “他有什么举动?”
  “他近来有部下频频向他汇报消息,但我们无法知道他们具体交谈了什么。”
  “追查一下那些找他报讯的手下,不要只把目光放在他身上。”
  “是,属下已经这么做了,相信这一两天就有消息来。”
  “嗯……”
  古老爷子迟疑了一下,道:“宗主是打算和叶东来对着干了?”
  孟姜乜了他一眼,道:“第一,我现在不是隐宗宗主了。第二,现在的隐宗宗主也不满意叶东来插手皇族家事。第三,我或者你,现在该站哪边?”
  古老爷子苦笑:“属下明白,只是……一时间感觉有些怪怪的。”
  “利益所在罢了,有啥怪怪的。朝里头,一向走动颇近的李义夫和曾佛恩,现在都在打擂台呢。”
  孟姜说罢,美眸轻轻地眯了起来:“希望,他们是真的在打擂台。”
  想了一想,终究放心不下,孟姜起身道:“我回宫里一趟。”
  孟姜说走就走,风风火火地就离开了。
  皇宫大内,她说去就去,说出就出,大概内宫里头,也只有她有这个特权了。
  ……
  “其实陛下不必为此烦恼的。”
  杨欣恬将羹汤用银匙轻搅,吹得微凉了,双手奉与唐治。
  在唐治吃着食补的羹汤时,甜甜说道:“这叫什么呀,就像是我们杨家的老太爷,想对家务事做些调整,那各房当然都想给自己,给自己这一房的儿孙们多争取些好处。
  说到底呀,不管是谁跟谁争,都是希望陛下的决定对他更有利。陛下为天下主,想多给谁一点,少给谁一点,他们喜欢如何?不喜欢又如何?陛下只要想着最合乎自己心意就行了,也不必太看他们脸色。”
  “说时容易,做时难呀。”
  唐治道:“就说你家,如果二太爷、三太爷,都找到大太爷哭诉自家付出多少,受了多少委屈,希望能对自己这一房多些维护,就根本不管他们感受?还有那曾经为杨家立下功劳的子侄,赏罚能不分明?真要一切只从自己心意,到最后大家离心离德,将是什么局面?”
  杨欣恬的想法幼稚了一些,但唐治也不恼,只是笑着给她解释了一下。
  她不当家,不知其中难处,哪可能事事乾纲独断?
  无论一家,亦或一国,其实是一个道理。
  唐治把它当成自己上任以来的第一个磨励,虽然有所烦恼,倒也不会颓废。
  杨欣恬俏脸微晕,腆颜道:“臣没想那么多,思虑肤浅了些。”
  她现在是尚食女官,负责饮食医药各方面。
  现在唐治还在孝期,对于回京的内记室这些女幕僚,现在都是暂且安排了女官职务。
  宫廷女官有两种制服,可以随侍外朝的,朝穿女式官袍,戴软脚幞头。
  但在内廷活动的,则常着缎衣。
  比如杨欣恬,头梳双环髻,身穿窄袖袄,腰系云烟裙,髻上只插一根碧玉发钗,清灵剔透的就像一块美丽的水晶。
  “朕没有为此而烦恼,朕是在想,如何以最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。”
  “思虑太多,会伤神的,陛下还该注意龙体。”
  “注意着呢,这不,被你天天食补,再补下去,朕就要流鼻血了。”
  杨欣恬脸儿一红:“想是入了秋,天气干燥的缘故,臣去……”
  “不用了,朕没那么娇贵。”
  唐治摆摆手,把喝完的羹碗递了过去:“你且退下吧。”
  说着,他就拿过几本奏章。
  一见唐治要处理国事,杨欣恬忙答应一声,莲步轻移,退了下去。
  宫廊下,孟姜龙行虎步,大步走来。
  迎面,杨欣恬带着两个宫娥,宫娥手上托着托盘,正袅袅而来。
  她刚从御书房出来,远远看见孟姜,便先停下,向孟姜笑盈盈地福了一礼,甜甜唤道:“孟姑娘。”
  这些杨家姑娘都精明的很,个个都知道这个还没有什么名份的孟姑娘,那可是连谢妃娘娘都要礼敬三分的人物,唐治宠着呢。
  所以,杨欣恬执礼甚恭。
  孟姜停下,笑道:“是你呀,那个唐……陛下可在御书房?”
  她也记不清杨欣恬叫什么,杨家的姑娘太多了,她就只能记住年纪最小的那个,叫葭月,模样挺讨喜的小丫头。
  “在呢,陛下正在批阅奏章。”
  杨欣恬打量孟姜,赞道:“孟姑娘气色甚好啊,满面红光,气血充盈。”
  “是吗?我最近常常犯困呢,大概睡的太多的缘故。哈哈,这一入了秋,我饭量大涨,这气血大概都是吃出来的。”
  孟姜性子开朗,就和杨欣恬闲聊起来。
  杨欣恬摆摆手,让两个宫娥先持了托盘离开,对孟姜道:“姑娘近来常觉困乏,食量反而大增?”
  孟姜道:“说的是呢,近来活动可不比从前。舞练的少了,剑练的也少了,反倒更能吃了。”
  杨欣恬蛾眉微蹙,道:“欣恬略懂医术,可以为孟姑娘切一切脉么?”
  “有何不可,不过,不会有事的,本姑娘从小身子壮,什么病都不得。”
  孟姜说着,已经递过手腕去。
  杨欣恬忙邀她在栏杆旁坐了,将她一只手腕托住,三指轻轻搭在脉门上。
  只号脉片刻,杨欣恬便惊咦一声。她只觉指下脉搏似来回滑动的滚珠一般,来往迅急。
  这且不说,脉象不仅滑腻,而且十分的杂乱,在她所习过的脉象里,从未遇到过这种脉象。
  孟姜一挑眉:“怎么?”
  杨欣恬迟疑道:“姑娘脉象甚是古怪,我……请姑娘换左手来。”
  孟姜递出左手,好奇地道:“不是男左女右么,怎么要为我号左手,难不成我还突然变成了男的?”
  杨欣恬这脉象是越号越迷糊,忍不住盯着孟姜。
  孟姜摸摸脸颊,纳闷儿地道:“怎么了?”
  杨欣恬道:“陛下正批奏章,姑娘不如稍等片刻再去见他。我陪孟姑娘去一趟太医院,请申医正再给孟姑娘切切脉,如何?”
  孟姜讶异地道:“本姑娘壮的像牛,不至于得了绝症吧?”
  杨欣恬失笑道:“姑娘的脉象虽然甚是古怪,却不像是疾病,这种脉象,太过罕见,反正也不远的,孟姑娘……”
  “成,我们走一趟。”
  御医也是官,孟姜现在没有名份,杨欣恬这个女官级别也未见得比人家御医高,既然是私下问诊,那当然要主动去太医院,不可能把人家传来了。
  不过,大家都是宫里头讨生活的,举手之劳的事儿,太医们也不会拒绝。
  “锯腿求生”申医正听杨姑娘说明来意,哈哈一笑,爽快答应下来,泰然请孟姑娘安坐,为她号起了脉来。
  跟杨欣恬的反应一样,只号片刻,申医正便惊咦一声。
  又号片刻,申医正道:“请孟姑娘换左手来。”
  这一下孟姜真有点毛了,一个如此,两个也是这样,难不成本姑娘真得了什么重疾?
  申医正号着脉,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。
  杨欣恬忍不住道:“申医正,如何?”
  申医正看看孟姜:“术业有专攻!”
  孟姜试探地道:“闻道有先后?”
  申医正尴尬起来:“那是上一句。咳,不是,老夫是说,术业有专攻,老夫不是专攻女科的医士。孟姑娘请稍候。”
  申医正起身就走,留下孟姜和杨欣恬面面相觑。
  不一会儿,申医正带着一个比他年轻一些的长须老郎中走了进来。
  经申医正介绍,这位长须郎中,却是太医院第一妇科圣手。
  妇科圣手伸出手,搭在了孟姜的腕上,然后他的反应与申医正如出一辙。
  号完了脉,两个老头子走到一边,指手划脚,激烈辩论了一番,然后各自转头就走。
  不一会儿,两人又各自领回一个白胡子老头儿,这两个老头儿年纪明显比申医正和妇科圣手更大。
  两个老头儿分别为孟姜号了脉,然后四个老头子又跑到一边指手划脚起来。
  饶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孟姜,也不禁担心起来。
  她轻咳一声,可怜兮兮地看向杨欣恬:“杨姑娘,我是不是……该立遗嘱了?”
  杨欣恬也沉不住气了,赶紧走过去,想问问他们诊视的结果。
  就见后来的两个老头儿,争得面红耳赤。
  “三个,两男一女。”
  “四个,两男两女。”
  申医正道:“五个月后,分辨男女更清楚一些,不如先确定一下,究竟是几个?”
  “三个!”
  “四个!”
  杨欣恬本来心里头就有所疑惑,只是初试时有点像,后边脉象太杂,这想法便被她直接否掉了。
  这时一听四个老太医这番争论,她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  杨欣恬忍不住惊道:“这么厉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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